存在?

Author: Linyue

Published on: 2012-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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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所接收到的一些关于自己“诗意存在”的自身意念对我的回答。

以下是我在这半个小时内想到的东西,我边想并边把它们都记录了下来,怕过了一秒钟我就要忘记,我就不记得我想过什么东西,我怕因为曾经因为一秒钟而失去的思维会逐渐量变堆积,直到有一天我站在一个时间的彼端回望的时候我突然忘记了我是谁,我想过了什么,被我忘掉的是天堂还是糟粕。

我边想边写,我感到害怕了,怕有一天我因为这被忘却的一秒又一秒而从来没有存在过,甚至存在了却是空壳儿,每天只是行走,吃食,入睡,看一些被称作为精华的书籍,却全然忘记了我是谁?我的思考在哪里?我的思考只存在于矩阵的变换中?我的思考只存在于IS-LM-CM模型的移动与变换之中?我本来想用手写的,但可悲地发现手写的速度是远远不及思维的速度的,便改为了打字。然而打字能准确地描述出我此刻思维的轮廓吗?我思维的形状,本来就无法言喻,我在这方面也不善于言谈,只是想。想法一转而逝,我之得努力去记录,于是我尽量快地打字,记录下这半个小时内我所想的,这就是我生存着的证据。

也许过不了一千天,也许生命如梦般醒来又会被重塑,不论先前是噩梦还是美梦,一切都成为过去,而只有你的身边人不断的呼喊才能使你清醒,让你被拉回被重塑之前的无休止的唠叨与形象。他人存在的意义便就是这样一面镜子,小却多面,让原本微弱的阳光变得更加耀眼,让空间倏然被扭曲和扩张,让绵延在虚无里的影子、尘埃、声波甚至是自己在无限细分的时间中的每一瞬的影像揉在一起成了又一个维度,然后又一个维度。而无数的可能的存在就在这面又小又棱角分明的镜子中被聚在了一个点上,最后,只有一种可能的存在占据了主导,吞噬了其它,它又成了镜子前的自己。

然而,其它的存在是否真的消失了呢?不。它们就在现时,就在与现时此点同维的横向延伸开来的无数个空间中,正以一种匪夷所思并且前所未有的方式又纵向地咆哮着前行且不停地分裂分裂分裂,并且距离你的现实越来越远,让你觉得梦里太遥远,让你觉得你不可能。

于是学会了自我安慰和希望,不再去厌烦那些被人说了一遍又一遍都说腻了的希冀和一些类似于鼓励的东西,甚至在现时的刀尖上不觉得阵痛,因为有存在,存在是广袤且无垠的,在一些存在中,你是青黄不接时的少年,在一些存在中你是含笑而终的迟暮之人,在一些存在中你已经死去,在一些存在中你已像千百年轮回的日出日落一样复活。微笑和希望是因为有存在——这个时点中某一个空间里所存在的影像。但即使努力地观瞻,欲擦亮时空与时空之间的隔阂,也终究瞧不出个一二。

然而未知就是一种欲望,这种欲望大过于一切其他的欲望——睡欲、食欲、性欲、求知欲……而人的一生就被这种由于未知而驱动着的强烈的欲望所支使,所以我们的一生都在偷窥与观瞻,但是这偷窥和观瞻的对象不是其他人的秘密、酮体、丑恶面,而正是我们自己所有可能的存在,是一种自我审视。而这种审视又明显存在它本身的局限性,因为审视的主体和客体之间存在明显的隔阂,而这种隔阂是一种游离着的虚无,你看不见摸不着,你也擦拭不净,所以你永远不能清楚地偷窥与观瞻出自己此刻所有可能的存在,即使自己已经一遍一遍在心里承认并且确定过那些可能的存在的存在的可能。

我觉得有些寒冷了,是因为我坐在这里太久不动,还是因为我穿的太少,还是因为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也许外面下雨了。也罢,这个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身体之中的一些变化,我是冷的,但是我的胸口,我的手腕,我的胳膊,我的脖子我的脸是热的,我有一种想要发抖的欲望,但由于这种欲望并没有上升并且突破我身体所能承载寒冷的一个临界点,所以我想发抖而我不能。正如我们所曾面对过的许多东西一样:想要,有欲求,但欲求并没有过界,所以思行戛然而止,并且自己竟然还会扭头去怀疑自己曾经所有的欲求,质疑它的真实性和存在性,脑子里再怎么推导再怎么演绎也得不出个结果,所以便放弃质疑也罢,抛舍了过去,大步流星向前走去,美其名曰:抬头,乐观。

然而这种由放弃和丢掉所派生的乐观是我真正需要的吗?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又终究会踏着自己的命运和路途而走向消亡,好像一个被淹没在数百万个其他的身体之中的死魂灵。也许曾经有一天,我曾将自己那充满求知欲望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过,我将自己的存在从星云一般的茫茫人海中拉出来,让自己穿过这个世界,让自己披背上光阴和荣耀。但是,几秒钟之后,我自己却遗忘了我自己,我记不得我曾想的我曾有的我曾生活过的,我也看不清自己现时其他平行空间之中所存在的各种可能性,当然,我更不能去揣摩与这所有的可能性所关联的一切未来。于是光明开始渐渐熄灭,直到有一天,我所注目的这个身体会变得半透明,又变得透明,然后变得看不见了,像一块小小的,游动的虚无一样在街上行走。这就是我,这就是我们,从不可见,再到不可见。

我绝望了吗?我绝望,是因为我揣摩不透我所谓的,抑或是他人所对我讲的希望究竟是什么;然而我又真正绝望了吗?我没有真正绝望是因为我一直都在窥视,日日夜夜,灯光下在,做梦也在,我在窥视,并且急于打破隔阂着时空中无数个我之间的枷锁和桎梏。仿佛时间下一秒就要消失,就要不见,快时间我要时间,我要走出去,看到我所谓的希望,那些一切的,这个自然这个宇宙所赋予我的神圣的所有的可能的存在。

在前面我已经模糊地想过了他人之于我自身的意义,置身自己世外的人他会用一个客观的意念影响着自己。然而我也竟发现(想必大家也都意识到了)由于自己作为同一时点的存在是无限的。作为无数个“自我”的无数个“他人”如果也转身以“自我”的面具来审视自己的话,也不难意识到自我的这种无限性,而不是局限在单单的眼前的存在。所以当他人在告诉我这个告诉我那个的时候,只是与我眼前现实的这个自我同维同空间同可能的一个他人的一个存在在坦承地面对于我,告诉我他这个个思维这个时点这个空间这个维里面想对我倾诉的,想对我憧憬的。我不由得感到模糊和茫然——那我又该去何时何地去找寻一个意念之中的他呢?

所有的一切不得而知,并且也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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